《情城》的三小篇番外，共近万字一次性发完，也可当作独立的一整篇来看。

架空甜饼，各种OOC，全糖无虐。

第03篇开小车预警，注意避让！

 

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王爷与从小只守着一个芝麻摊的小贩，谁先掉进谁的窝，无意撩人最要命。

请勿上升真人！

 

情城（上）  （中）  （下）

 

01 往

 

“酸儿果，熟而落，红红圆圆把糖做。小葫芦球，大葫芦球，串串甜甜滚入口。你一口，我一口，有情娃娃一起走……”

 

桥下的街市较往常热闹许多，这座城适才挂上了新题的城名——情城，又恰逢王爷大婚刚过，举城欢庆，家家户户都想沾得这份喜气。

 

陆定昊虽与董又霖结为连理，该在王爷府打点家事，却一心兴奋，想要感受这难得的盛况，根本坐不住，为防声张引发骚动，他只着轻衣，不带侍从小厮，拽着自己的良人就出了府。

看见街中有一小女孩长得白净讨喜，手里举着十几串糖葫芦摇摇晃晃，口里念唱着他幼时也曾唱过的童谣，声音清脆，生动明快的音调钻进他的耳里，惹得心头甜丝丝的，便放开揪着的董又霖的袖口，跳了过去：“我要吃这个！”

 

董又霖抚了抚自己被捏皱的衣衫，快步跟上，一边又将蹦走的心上人抓回自己身边，避免略微拥挤的人潮碰撞到他，一边掏出了钱袋。

陆定昊一手一串，左咬一颗右咬一颗，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把松果藏在嘴里的小松鼠。董又霖见他这幅样子，实在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换来了陆定昊躲避的嗔视和含糊的语调，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女孩看着眼前的人拿着钱袋没有付钱的意思，只顾着对旁边吃得哼哧哼哧的哥哥笑，有些急了，手里又都是糖葫芦，便努力踮了踮脚，用脑袋蹭了蹭眼前人的手臂。

董又霖这才收回始终黏在陆定昊脸上的目光，挑了几粒碎银子给她，小女孩哪里见过那么多钱，这两串也就值几枚铜板，就直接把剩下的糖葫芦都塞给了董又霖，还招了招手让眼前人低下头一些。

 

陆定昊本来还沉浸在糖葫芦的滋味里开心得发傻，就见小女孩捞过他的董爷的脖子，吧唧一大口亲在了董又霖的酒窝。

他的董爷竟然还一脸享受，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嘴里塞着的糖葫芦裹着厚厚的糖衣壳，他用力咬下，嚼得咔咔作响，董又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还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陆定昊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不留神，直接把手中还剩一颗糖葫芦的细木棍都咬断了。

 

董又霖早就注意到了这些，笑得更放肆了，又在他的小芙真的发火之前忍住了笑意，把所有的糖葫芦给了陆定昊。

“干嘛！我吃不了那么多。”

他也不接话，只是看着他的小芙，眼睛里都是流连的宠溺。

 

陆定昊思索片刻，蹲下了身，抽出一串递给小女孩：“给你吃呀。”

小女孩摇了摇头，睫毛忽闪忽闪的，声音轻轻软软：“娘亲不许的。”

他看着小女孩紧紧握着那几粒碎银子，眼眶里都泛了水意，心都快化了，突然就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因为调皮贪玩经常闯祸，陆大娘就时不时惩罚他不许吃零嘴，偶尔他卖力地帮忙吆喝卖出去好多芝麻，才会有吃糖葫芦的奖励。

 

这样想起来，他好像第一次得到这个奖励就没有入他自己的口，当时似乎发生了什么，他没能吃到，还为此遗憾了许久，可具体的事情已经记不分明。

 

他太过了解这种孩子气的小委屈和小愿望，便蹲得更低，抬着下颚瞧进小女孩的眼睛：“你今天可棒了！这么快就卖完了糖葫芦，娘亲也会很高兴的，这一串是奖励你的！”

小女孩的脸一下子就亮了，接过陆定昊手中的糖葫芦却冲着董又霖道了谢，还作势又要亲，陆定昊立马拉着董又霖转身就走。

 

这小屁孩倒机灵，知道讨好谁才最在点子上。

陆定昊虽然内心无奈，可见这小女孩一直跟着他们，笑嘻嘻的模样也让人舍不得赶她。

 

一路上遇见了好多这般大的孩子，陆定昊一人一串地发糖葫芦，比他自己吃还欢欣。

 

不知不觉就逛到了街市的拐角，只剩下两串糖葫芦了，陆定昊想着可以跟他的董爷一人一串，却发现墙边坐着个小男孩，正埋头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周围的人都避开他，所有的热闹中间空出了一个悲伤的圈。

 

董又霖正想走去旁边另一条街，身边人却没了影。转身一看，不远处的陆定昊拍了拍那小男孩的小脑袋，好像在说些什么。

小男孩止住了哭泣，站起身抹了抹眼泪，陆定昊给了他一串糖葫芦，他便笑开了。

 

这个场景……董又霖觉得似曾相识。

 

他并非从小就是老王爷的乖孩子，幼时每天都待在王爷府不免发闷，他的玩伴只有他的书童和剑童，心性最为好奇活泼的年纪，就很想去府外看一看。

每每墙外传来一群孩童追逐打闹的脚步声和嬉戏玩乐的欢笑声，他就特别难过。

一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趁着管家和小厮们不注意，从花园的矮墙处翻了出去，可真的到了街上，他又害怕了，他没有带钱，也没有爹娘的陪伴，在任何一家店铺前逗留都显得可怜。

但跑得太急，他没有记住回家的路，只得在街角，慌张地哭泣。

 

“给你吃呀。”

有甜糯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董又霖努力揉去眼眶里的一片湿润模糊，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小男孩，高高举着一串糖葫芦，在人群熙攘中，冲他盈盈脉脉地笑。

 

他从没有交过朋友，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反应，可他一点儿也不怕了，或许是小孩子容易相信别人的天性，或许是小男孩笑得太过可爱，是他幼小的生命里遇过的最灿烂的人，他呆呆地盯着对方看，没有动作，心却已经靠近过去。

 

小男孩等不到回应，瘪了瘪嘴，把糖葫芦塞进了停不下抽噎着的小孩的掌心：“不要哭，糖娃娃陪你啦。”

 

董又霖这才注意到，小男孩是有人牵着的，他无意识地握紧糖葫芦的细木棍，没想到还挺沉，良好的礼教让他知道此刻是要好好道谢的，可小男孩被一女子用力拉走，还大声数落着，已然离他几步远。

小男孩皱着脸回头看他，又绽出一个甜甜的笑，他便只能盯着这一步三回头的背影，入迷地忘记要说什么做什么了。

 

这串糖葫芦是什么味道他已记不得，到底吃了没有他也记不得。董又霖收起遥远的回忆，视线重回到前方，陆定昊转头向他笑了一下，似乎是对他等待良久的安抚，又继续和那小男孩说话了。

 

那个瞬间，天地间温煦明亮的阳光仿佛都凝结在了这个上扬的嘴角和微弯的眉眼，惹得他眼睛泛酸，恍惚中当年那个一步三回头的甜笑就映在眼前，和此刻陆定昊的身影重叠，打破了他这么多年来的清冷日子，感受到了奇妙的跨越时空的陪伴，勾得他的心，充满了甜蜜的和暖滋味。

 

等陆定昊说完向他走来，他终是克制不住自己了，大步上前，拥住了心上人。

 

“诶，在街上呢。”陆定昊推拒着董又霖，抵抗着这突如其来的有些张扬的亲昵。

婚前的董爷是害羞的，从来只在与他独处时才有亲密的举动，可婚后的董爷简直性情大变，每天都外显地高兴，在府中根本不在乎是否有旁人，动不动就搂着他，没想到在府外还这样。

 

董又霖也不恼，任由他的小芙推开他，向来沉着的语调竟也带了些绵长的尾音：“给我吃……”

陆定昊看了看手中最后一串糖葫芦，故意咬下一颗：“不给！”又在董又霖眼前晃了晃脑袋，笑得淘气。

 

只剩最后一颗，陆定昊犹豫了一下，见董又霖没有主动要吃的意思，决定自己吃掉。

未待他将糖葫芦含进嘴里，尚叼在齿间时，董又霖就一手抓住了他的后脑勺，趁他来不及反应之际，探头凑近，直接从他口中勾去了糖葫芦，离开时还若有似无地触了一下他的唇。

 

陆定昊愣了愣，马上环视四周，确定无人看见才安了心，却在低头时瞧见了那始终跟着他们的小女孩，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他瞬间就红了脸，非常徒劳地用手掌遮住了小女孩的眼，又用另一只手打了董又霖的肩。

“董爷你干嘛！”

这样不痛不痒的轻拍在董又霖眼里无异于羞极了的撒娇，于是顺着陆定昊的指尖缠住了他的掌心。

 

董又霖咽下这最后一颗糖葫芦，牵着他的小芙柔软的手，又在看到陆定昊嘴角的糖渣子时，笑了，小女孩的眼依然被遮着，他便直接拉近陆定昊，舔了舔他的小芙的嘴角。

 

“吃完了。”表情是餍足的。董又霖反复回味，当年的那串糖葫芦，大抵也是这个味道吧，可以铭记好多好多年的甜。

 

陆定昊收回在小女孩眼前的手，虽然羞愤，心里又暗自得意：

你主动亲他没用，他想亲的，只有我。

 

两人转向下一条街逛着，小女孩终是唱着童谣跑走了，那纯真的音韵便越来越远，又久绕不去。

 

“酸儿果，熟而落，红红圆圆把糖做。小葫芦球，大葫芦球，串串甜甜滚入口。你一口，我一口，有情娃娃一起走……”

 

02 当

“哥哥你可算回来啦！”

陆定昊和董又霖步及过去陆家芝麻摊的位置，那里已改成了陆家的私宅。邻铺的小女儿见到了久未谋面的人，兴奋地从铺子里冲了出来，大力地晃着陆定昊的手臂，拉他进铺里坐下。

 

被忽视的董又霖不知所措，站在铺口，不好意思贸然进去。陆定昊见他在一堆胭脂和簪花前懵着，忍不住偷笑，又故意不去理他。董又霖便一直伫立在那里，隔着来往的客人等他的心上人投来一点关注。

 

“你听说了吗？上回我们见着的不是小王爷，是董府的管家，唉，前些日子董府两场大喜，管家婚事的排场比小王爷婚事的排场都大！这算什么？”邻铺小女抓着陆定昊的袖子，压低声音絮絮叨叨地聊着近日城中最大的消息，“小王爷和夫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呀，你在董府工作，该见过吧？”

 

陆定昊沉吟片刻，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一切，难道要直接告诉她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小王爷的夫人？

“嗯……反正董爷不是你说的凶神恶煞的长相，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夫人不喜被议论，董爷可护着她了。”

 

“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么？”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在董府工作了……”

此言不虚，从陆定昊进入董府至今，就没做过实质上的事儿，只被宠着了。

 

邻铺小女听了这话，开始独自分享她想象中郎才女貌的一对人儿如何一见钟情、如何花前月下、如何私定终身的情节，满足自己的八卦欲。

 

陆定昊已无心细听，顿觉恍惚，想起前些日子他和他的董爷协商的那个晚上。

 

不用说婚事，哪怕是日常生活中，董爷也是完完全全依着他，要把最好的都给他，所以婚事的所有安排，都是他从未预想过的细致和大气，他甚至不知道董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才能做到如此。

 

可是，他不能。

 

情城的董王爷要娶自己的贴身小厮，这件事本身传出去就难免惹来非议，更何况是改了邻城的婚约的。他也知道董爷向来不喜铺张，如果不是为了给他一场安稳，大可以从简。而来来去去要准备许久，他也不想董爷累着；置办喜物可以让旁人去做，董爷却要亲力亲为，挑选最适合他的，这占去了很多他俩相处的时间。

 

“董爷，我们在一起就好，我不介意这些排场。”

“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

“你喜欢我，我就不委屈。”

“我喜欢你，也想让大家都知道我喜欢你。”

“可我不想被别人议论。”就让他任性一回吧，他真的不希望他的董爷被无端之人嘲弄或指点。

“……那你答应我，为我穿喜服。”

“好。”

“答应我，齐喝交杯酒。”

“好。”

“答应我，拜天地父母。”

“好。”陆定昊终于解开了心里的担忧，笑了出来，“你怎么尽在乎这些？”

“这样，你就不能离开我了。”

 

想起董爷那晚执拗的表情，陆定昊止不住嘴角上扬，还好董爷坚持，不然他怎能看到他的董爷和他身着一模一样的红装，几点金绣勾勒出芙蓉树的轮廓，镶边的腰带上绣着对方的名。

他从未穿过红色的长衫，原来这喜气的颜色，真的能衬得人熠熠生辉，董爷自他穿上就移不开眼，看了他一整晚，他才明白，有些婚俗之礼，舍不得。

 

陆定昊难以忘却他俩并肩跪在礼堂前，红衫上芙蓉树的刺绣也能显现相依的姿态，董爷跟他说：小芙，这叫——

 

一生合欢。

 

而此刻，他的董爷就在铺子门口，始终耐心地等着他，董爷知道他不会忘记自己的存在，就好像他也知道董爷不会走。

陆定昊起身，想找他的董爷去，却看见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竟有来买胭脂的姑娘和董又霖扳谈起来，还取了试用的香膏凑近他的人，一脸无害又娇羞地问：“公子，你帮我挑挑，这个味道好还是那个味道妙？”

 

董又霖哪里有过这样的经验，满脸通红着不知道该答什么话。那姑娘见这公子不拒绝，便靠得更紧些，几乎就要贴上去。董又霖僵直着身体，慌乱地看着陆定昊，眼底还带了点委屈。

 

本来陆定昊还想旁观这场好戏，看看他的董爷作何反应，却在那姑娘的手指就要攀附上董又霖的衣袖时，再也无法忍耐，从铺里杀了出来，直接挤进两人中间。

“姑娘，我觉得，那个比较适合你。”

 

这姑娘露出点扫兴的表情，但不好发作，就随着陆定昊的手指看去，顿时变了脸色。

那哪里是颗香膏，是……放在茅厕用的覆异味膏……

姑娘冷嘁一声，转头走了。

 

铺子的小女见状立马出来了：“喂，哥哥你赶走了我的客人？！”

 

陆定昊不禁翻了个白眼，挽上了董又霖：“不扰你做生意了。”

董又霖大笑出声，捉弄他：“小芙，你要买哪个味道？”

“哼。”陆定昊甩开了手，往旁边挪了几步，离他的董爷远远的，嘴巴都要噘上天。

董又霖拿他没辙，搂过他的肩，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我只喜欢你的味道。”

 

陆定昊不承认他觉得这是荤话，可脑中莫名出现的各种画面，让他从耳垂到脸颊都红透了，便挣脱出董又霖的怀抱，小跑着溜走了。

董又霖追上后，干脆钳制住他的小芙的腰，不允他再逃。

 

只余下邻铺小女看着推推搡搡黏在一起渐渐走远的两人，震惊地久久无法动弹。

 

03 将

 

陆定昊和董又霖婚后就将过去的书房改为了两人的寝卧，因为那里有太多关于两人的见证。

 

逛了一整天的陆定昊已然疲惫到困乏，回到书房就倒在床上，懒得再动一分一毫。董又霖唤来小厮准备热水，待屋内充斥着腾腾的热气，陆定昊被蒸得愈发无力了。

 

“脚好酸……”陆定昊踢了几次都没有把鞋子踢下来，有些不满地发着小脾气。

董又霖坐在床边捉住他还在挥动的脚，把他的鞋袜褪下，又轻轻地隔着衣物揉他的小腿肚，时而略微用力地按压，引来他一阵舒服地喟叹。

 

陆定昊半眯着眸子，看他的董爷埋头为他缓解倦意，心里暖暖的，抬手抚了抚董爷的发：“感觉真好。”

董又霖挑了挑眉，看陆定昊斜睨着他，像只慵懒的猫，心下一动，勾住他的下巴，俯首轻触了一下他的唇，又学着他黏软的语调：“感觉真好。”

 

“不要学我。”陆定昊打掉下巴上的手，侧头避开董又霖有些灼热的视线，却暴露了他已经泛红的耳尖。

董又霖不依不饶，扳正他的脑袋，再次吻上，不同于浅浅的触碰，而是用唇瓣反复辗转，还探出舌尖，描画着他的唇形，时不时在他的齿间戳刺，他觉得自己的每一颗牙都是软的，舌根都在颤。

刚开始陆定昊还伸手推拒，不一会儿就只能揪着董又霖的衣襟气喘吁吁。

 

“先沐浴？”董又霖抵着他的额头，看他雾蒙蒙的眼，哑声询问。

“唔……”他已经无法思考，只能用鼻音挤出一个不成调的字，他听见董爷在他耳边轻笑了一下，然后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缠吻。

滴滴，点我上车。

待一切归于平静，董又霖搂着陆定昊睡得正浓，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突然，怀中人战栗了一下，董又霖没有醒来，只是下意识地在深眠中紧了紧手臂，可随之而来的低泣唤回了他尚自迷糊的神智。陆定昊还在梦中，却蹙着眉头，睫毛上挂着一滴泪，董又霖吻过怀中人的眼，吮去颤抖的泪水，又轻轻地顺着背，许是他的小芙又做噩梦了吧。

 

他凑近陆定昊嗫喏的双唇，辨析着怀中人的呓语。

“等等我……”陆定昊的声音哽咽，渐渐转醒，睁着眼想要适应这空洞的黑暗，夜色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他险些被吞噬，却在寻到他的董爷的眸子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光，于是他更加贴紧地偎进董又霖的怀，从梦魇中挣扎而出。

 

“做梦了？”董又霖的语气轻浅，柔柔地绕在他的心上。

“嗯……”

“我的小芙梦见什么了，跟我说说？”

“我梦见……梦见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好像与世隔绝，我被关在里面。”他忆起方才的梦，忍不住发抖，“有一间很大很大的屋子，都是灯，有好多好多人，有人说是一百人，我在人群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找你。”

董又霖默默听着，一边用手掌拍着他的小芙的背，缓和气氛中莫名弥漫开的伤感。

“我就站在那间屋子里，看着人越来越少，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后面我发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大家都叫你杰福瑞，虽然你小名是福瑞，可你不姓董吗？”

 

陆定昊顿了顿，不再说下去。

“怎么了？”董又霖察觉到了怀中人愈发压抑的情绪。

“后面……我还没确定那是不是你，我就被告知我得离开了，你还留在那里，可我没有机会走近你了。”

“梦里的我认出你了吗？”

“我不知道，那里的你跟我一起走跟我一起笑，却从没提起过这里的一切。董爷，你不可以忘记我，要等等我，别再让我一个人先走了。”

“傻瓜，这只是个梦。”

 

“可你又怎么知道这里不是梦呢？有时候我觉得我太幸运了，和你在一起的分秒都幸福地过分，让我担心这真的只是个梦。”

“别胡思乱想。不管是这里还是那里，不管是真是梦，我都等着你好不好？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找得到我。”

“那我们约好了。”

“嗯，我们约好的，你永远是我的小芙，我不会忘记的。”

 

语罢，董又霖在陆定昊的唇瓣烙下一个珍重的吻，窗外已无风，芙蓉树安然舒展，顺意落下一片叶，似乎是生命轮回的见证。

陆定昊枕在他的董爷胸口，听着平稳的心跳，恍惚间觉得这心跳声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好像无论多少年月，都清晰可辨。

 

月光载情事，予黑夜温柔缱绻，听枕边人呼吸沉沉，共赴一个未来相遇亦能相守的美梦。

这两个人的梦里，董又霖露着酒窝，低着头，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说：“小芙是谁？陆定昊喔？真的还假的？”

被唤了名的人在梦中扬起了嘴角，内心柔软地就像这晚覆在两人身上的月光。

 

嗯。

情城之情不是梦，我永远记得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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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一点话：

当初构思情城的时候，其实是为了开车才写的。

脑补两人穿着锦缎，内衫外衫一层又一层，脱起来特别麻烦，就干脆衣衫不褪。欢爱之后衣物都半湿透，皱得不成样子。

唔，太刺激了。

结果走了一点情节之后，竟然开不下去车了，都是浅尝辄止，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我以为每个故事里的他们都是有自己的生命的，当我发现，情城里的杰芙相互珍惜到产生对对方的荤欲都舍不得，我实在不想破坏这种缱绻的感觉，就刹车了。

在番外里还是写到了最后，除了满足一小下下当初的脑补之外，也是觉得情节到这里，已经有相互厮守的状态了，那么一切就来得水到渠成，过程也温柔甚于露骨激欲。

这也是这篇番外隔了这么久才发出来的原因，修改多次，纠结良久，还是发了。在文前也标明了预警，如果难以接受又一不小心看到了这里，我还是道句抱歉，希望没有改变你对情城里美好的他们的感觉。

感恩感恩。